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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虑,是每个现代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随时随地砍下来,再多的“小确幸”都挡不住。
在我个人看来,产生的焦虑的本质原因,一个是图快:早些结婚,早些生娃,早些安稳,早些开始积累财富,早些走上巅峰成为人生赢家,不够快,就是输;一个是慕强:要做赢家,要做强者,要做富人,要让下一代在起跑线上就是成功者。人生变成一个偌大的竞技场,看看四周,要么是比你跑得快的,要么是比你跳得高的,回过头,亲友席上还有父母殷切的目光和执着的呐喊,谁不得提起一口气,再干!
时代洪流的裹挟,谁也逃不掉。而在巨大的焦虑面前,男性和女性领取到的份额又不太一样。女人怕老,怕胖,怕丑,怕不时髦,怕过了黄金生育期,怕生育后找上门来的疾病,怕生育和事业的冲突,怕婆媳关系不顺,怕老公出轨……好像过了无忧无虑的20岁前半程之后,我们的人生就一路走向如何成为一个“合格”的女性。
然而,“合格”的标准是谁制定的?“合格”的样貌为何如此之单一?去年,我在旧金山住一家民宿,主人是位看上起四十奔五的大姐,一头掺杂着灰发的长发编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。我到的那天晚上,她准备连夜开车到旁边的一座小城参加一个音乐节。她离开之后,我上上下下好好参观了一下房子:客厅里摆满稀奇古怪的艺术品,墙上挂着艾伦·金斯堡和玛雅·安杰罗的画像;门口摆了一排各式各样的马丁靴,杂物间里堆着各种材料(后来得知她是名业余装置艺术家);垃圾桶分类回收,咖啡渣埋进后院的土里,形成一套自家房屋的微型生态循环系统;后院的墙上是一幅波普风格的《神奈川冲浪里》,她说是找在脸书上认识的一个艺术家来家里画的;随时随地就开着自己的小车,跑到音乐节艺术节和朋友一起欢聚;家里没有看到男性和小孩的影子,但有一只来无影去无踪的猫。我私心里真的很羡慕,希望自己在年近半百的时候,也可以有这样一个既兴趣盎然又自然美好的家,也可以活成一个自由自洽、自给自足的女人。看到她,就像一股清风吹散了焦虑,别处的生活让我对自己的未来有更多的想象。
在本期的主播中,我是一个恒常不焦虑的人,徐爆爆和顾草草是恒常焦虑的人。在节目中,你会听到我们开聊为什么我们会焦虑/不焦虑?我们试图做了哪些努力掌控自己的人生节奏?在当下的社会风气之下,姐妹之间能够如何支持彼此,尽可能地不让焦虑把我们变成怪兽?
焦虑,也许会像新冠病毒一样,暂时无法根除,唯一能做的事情,是学会与之共存。在成为某种被期望的社会角色之前,我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个体,生而为人,都想要体验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姿与人生百态的。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焦虑的主人,而不是奴隶。
本期音乐
Stitching Leggings – Kate Nas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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