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樣叫作〈燕歌行〉風格卻截然不同,把樂府舊題寫成邊塞佳作,對仗工整、態度明確。
這首鏗鏘有力的作品,除了頗有電影運鏡既視感的前線描繪之外,我覺得序文也很值得深思。一般認為玄宗天寶年間唐朝國勢由盛轉衰,但你看到開元末期還在反覆落第狀態的高適就已經在描寫戰敗了,而且他還暗示主因是軍隊內部管理的問題。不過就戰爭描寫這類型的題材來說,〈燕歌行〉整體依然是帶著豪壯的氣勢,就是我雖然輸但底氣還在;跟後來打到昏天黑地、鬼哭神嚎的慘烈情況還是有很大的分別。
在唐朝接近300年的年譜上,如果在正中間切一刀,差不多就是安史之亂打完、人口銳減、集權削弱、關中地區沒落等一系列重大轉折發生的時候。體量愈大,崩毀的過程就愈久,應了那句「百足之蟲,死而不僵」;比較之下,明朝(國祚也是300年左右)的破滅竟然都能顯得相對乾淨俐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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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歌行 并序 高適
開元二十六年,客有從御史大夫張公出塞而還者,作《燕歌行》以示適,感征戍之事,因而和焉。
漢家煙塵在東北,漢將辭家破殘賊。
男兒本自重橫行,天子非常賜顏色。
摐金伐鼓下榆關,旌旆逶迤碣石間。
校尉羽書飛瀚海,單于獵火照狼山。
山川蕭條極邊土,胡騎憑陵雜風雨。
戰士軍前半死生,美人帳下猶歌舞。
大漠窮秋塞草腓,孤城落日鬥兵稀。
身當恩遇恆輕敵,力盡關山未解圍。
鐵衣遠戍辛勤久,玉箸應啼別離後。
少婦城南欲斷腸,徵人薊北空回首。
邊庭飄颻哪可度,絕域蒼茫更何有。
殺氣三時作陣雲,寒聲一夜傳刁斗。
相看白刃血紛紛,死節從來豈顧勳?
君不見沙場征戰苦!至今猶憶李將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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